阿九肯定了江迟迟的猜想,巫傩的起源比灵师更久远,与神明共存,古老神秘。
江迟迟只在一些书籍中读过,从未亲眼见过。
她低头看了一眼,手背上的白狐印记已经消失,问:“九老板,你为什么帮我?”
“江迟迟。”阿九精准叫出了她的名字,“因为有个老天师算出来,你是这里唯一的转机。”
......
森林的深处坐落着一个古老的村落,靠着连绵低矮的青山而建。
白狐没有在村落停留,而是停在了村落后的青山中。
“这里住的都是守村人。”阿九说,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江迟迟动作僵硬迈步,手心已经渗出汗珠。
青山间藏着一座观宇,观宇外门已倒塌残破,经过风雨侵蚀,只有牌匾上的“静华观”隐约可见。门内,有几丝融融烛光,似乎有人在一直供奉。
江迟迟抿着干涩的嘴唇踏入了正殿。
正殿屋顶是榫卯结构,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层层延伸。朱红色的柱子,鎏金、却已颜色破败的神像,铺着玄黄色布帘的供桌,神像旁长明的灯盏,一丝不染的地面、正殿中浅浅弥漫的檀香……
这里仿佛与外面并不是一个时空,从殿内的一切,她仿佛窥见了数百年前的辉煌。
莲花台上的神像眉目悲悯,眉眼细长,垂眸俯看众生。衣着不像村内慈菩神像的华美,以青白色为主,虽然年代久远,却能看出当时工匠技艺高超,衣袂飘飘。
江迟迟跨过门槛时踉跄,视线定定落在神像前的虚幻身影,她跌在地上,却没有站起来的力气。
水光顺着脸庞落下,她恍若未觉,用手撑着一点点爬了过去,然后伸出手——
手指穿过那张清瘦虚幻的脸庞。
他合眼打坐,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。
江迟迟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雨夜,他穿着玄色灵师袍,挎上黄布包匆匆离去。
没走几步,又折回来摸了摸她的头,笑起来眼尾皱纹堆叠。
“迟迟,睡觉去,阿爷过几天就回来。”
但她等回来的,只有老吴,以及只剩一魂一魄被封入冰棺的阿爷。
眼泪落在地面无声运转的淡金色法阵上,江迟迟嘴唇颤抖:“骗子。”
阿九轻叹一口气,声音怅然:“江天师当年以魂身祭阵,才换了这里多年平安。”
“他精于‘算’这一道,祭阵前就算出,你会来到这里。小江天师,你是这里唯一的转机。他让我转告你,小心吴臻。”
“......当年发生了什么?”
阿九摇头:“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。多年前,江天师和几位灵师,同你们一样混入了阴村,谎称来参加洗濯礼,在我的客栈入住。”
“他们发现了肉神像的秘密,想提前扼杀这场灾难,原本局势正好,但是他们里面出了一位叛徒,除了叛徒,其余灵师惨死。我只来得及抢走江天师的两魂六魄。”
“至于他为什么要以魂身祭阵守住这座静华观,让巫傩告诉你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