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?”谁说她要养侍郎了。
当天夜里,长宁失眠了。
她赤足推开雕花窗,夜里的瑶池倒映月影,银光粼粼,风举荷动。
瑶池对岸的山樱簌簌落下,花间静静立着一道雪影。
长宁手忙脚乱想要关窗,但只是一眨眼,那道影子便不见了。
她揉揉眼,下意识松了一口气。
“幻觉啊......”长宁轻声嘟囔。
“——殿下。”冷冽如碎玉击石的声音沉沉响起。
一声惊叫被堵在唇间,少年修长温热的手抵住了长宁的唇。
脚榻上的檀羽翻了个身,又沉沉睡去。
长宁平复着自己受惊的心脏,狠狠剜了窗外的少年一眼。
他不似往常那样满身傲然锐气,眉眼间压着几分沉郁。
“殿下为何不愿见我?”
长宁攥住窗棂的指尖泛白,她微微扬起下巴,像只骄傲的孔雀,“本宫只是在养病。”
似寒潭点墨的眼眸定定看向长宁。
“无歇冒犯殿下,若殿下生厌,明日我会自请离宫,换丹徽师姐轮值。”
长宁悄悄移开视线,声音低了下去:“也没有......只是、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什么?”
少年的脸渐渐与梦中重叠,长宁心中有几分惶惶不安,她轻声说:“我做了一个噩梦,怕它成真。”
燕无歇正要追问是什么噩梦,内殿的檀羽又翻了个身,似乎是被对话声惊扰。
于是,他朝长宁伸出手。
几番犹豫后,长宁将手轻轻搭上,温热的手掌瞬间包裹着她,随后腰间一紧。
夜风扬起长宁流丽的黑发。
琉璃屋脊上,明月高悬,星辰似海,宫廷万籁俱寂,唯有瑶池盛开的荷在簌簌摇动。
雪白的灵师袍披在长宁身上。
“殿下做了什么噩梦?”
长宁悄悄拢紧了带着体温的灵师袍,她叙述着那个糟糕的梦境。
“......有人来救我,砍断了铁索。但是,他把我杀了。”
长宁下意识捂住了脖子。
燕无歇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,长宁所描述的法阵他在隐门古籍中见过,是一种极其阴邪的献祭法阵。
“杀你的人,是我?”他定定看着长宁。
长宁轻轻点头。
风从两人间吹过,她听见燕无歇以一种极其肃然的语气说——
“殿下,我以性命起誓,绝不伤你半分。”
长宁惶惶的心忽然安定了几分,但眉间依然笼着几分散不开的忧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