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迟迟收回视线走入卧室,锁好门后和队友迅速检查了一番,发现蒙住壁画的布不知何时掉下来了。
仕女抱着一枝硕大牡丹,盈盈半开,露出中间雪白的花蕊,同样是一张美人面。
“靠,这花昨天不是这样的。”虞念慈有点瘆得慌,捡起布再次牢牢蒙上,还贴了几张灵符。
江迟迟靠在床头轻轻揉着眉心和太阳穴,忍着耳边纷乱无序的呓语,说:“乌臻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,来亲自盯着我们。”
游宋有些担心江迟迟的状态,解下腰间的山鬼钱递给她,“戴上这个试试,你脸色太难看了。”
古朴的山鬼钱编绳缠绕在手腕上,那些纷乱的呓语和随时冒出的幻象淡化了许多。
“好多了。”江迟迟抿了抿干燥的嘴唇,“今晚出门的时候,看看乌臻有什么反应,尽量别起冲突。”
三人如今状态都不好,能不正面对上是最好的。
讨论了今夜的行动计划,三人开始轮流休息。
窗外的日光由亮至暗,渐渐化为沉沉夜色,淅淅沥沥的雨声砸落。
悠长的钟声响了六次,夜晚六点整。
江迟迟从光怪陆离的梦里满身疲惫醒来,虞念慈已经打开了卧室灯,暖黄的灯光下家具的线条时不时扭曲着。
鬼魅低语似有似无萦绕在耳边。
山鬼钱的作用变小了。
客厅里回荡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声,乌臻坐在沙发上,电视里正在演一出西厢记。
“醒了?饭菜都给你们留好了。”她冲三人露出盈盈的笑。
“有伞吗?我们出去找个东西。”江迟迟朝她问。
乌臻似有些惊讶,满眼关心道:“你们要出门?外面在下雷雨,很危险呢。”
“不过,你们一定要出去的话,我也没办法。”乌臻从电视机柜里拿出两把伞递给江迟迟。
江迟迟接过伞,不动声色道谢,与队友一起拉开了大门。
冰凉风雨扑来,浸湿了门槛。
两把伞撑开,江迟迟手中的油灯散发着融融暖光,只能照亮两人的油灯如今要照三个人,有些勉强。
没有被烛光覆盖的部分渐渐冒着寒气。
滂沱大雨打在伞面,落在地面,再溅到三人身上。
江迟迟护着摇曳的烛火,迅速朝祠堂的方向走去。
幽长的街道漆黑一片,镇子被笼罩在嘈杂的雷雨中,长街仿佛没有尽头。
走了好一会,江迟迟隐隐在雨幕里看见了暖色的光。
她与同伴纷纷加快脚步,朦胧的光芒越来越近——
敞开的大门内灯光融融,乌臻站在门口,笑盈盈问:“东西找到了吗?明天再找也不急,快回来吧,淋了雨会生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