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上次在桃溪镇请神前解除同心契,她便一直要求只结普通契约,燕无歇不同意,一直拉扯到前几日。
一枚半开莲花玉坠从江迟迟脖子拽下,她扬手抛出,玉坠穿过劈落的天雷,清脆落在黑靴旁。
天雷落下时,轮值的黑白无常连滚带爬冲入了鬼王内殿,他们迎面看见提剑走出了江迟迟。
她面如冰霜,眼尾唇瓣微红,剑锋染着鬼气,浑身带煞。
范无咎牙齿都在打架,颤抖着声音询问:“江、江灵师,你召天雷把老大寝殿劈了?”
冷风从范无咎身边掠过,江迟迟的身影远去。
黑白无常深沉地对视了一眼。
完了,这是真生气了。
......
江迟迟失魂落魄回到守初观,年初一的街道寂静无人。
她踩着满地的爆竹红纸推开了大门。
卧室门窗绘制上密密法阵,桃枝放在窗前,淡淡金光浮动,妖鬼不可近。
布置好一切,她才陷进了床铺中。
接近天明时分,她才恍惚坠入梦里。
江迟迟久违地做了那个漫天风雪的梦,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。
在梦里,她又一次死在了刀刃下,冰冷的刀刃和缺氧的窒息感太过真实。
江迟迟头重脚轻起床,先检查了一遍法阵与桃枝的位置,一切如旧。
推开卧室门,屋檐凝着冰棱,院内覆盖着薄薄的积雪。
她啃掉了冰箱里的冰面包,然后喝了一瓶冷藏的牛奶。
吃完肚子稍微有些不舒服,如果是以前,她吃掉过期面包都不会有任何不适。
不仅嘴变刁了,胃也变刁了。
古人说由奢入俭难,果然不假。
江迟迟简单清理了正殿以及阶梯的积雪,照常为灵尊和祖师爷添了贡烛贡香。
年初二,守初观开门。
不少熟人都前来上香进贡,捐了金身的王老板买了一柱半人高的贡香,颤巍巍插入了广场的大香炉中。
他诚心诚意祈祷自己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。
没多久,张越和卷毛也来了。
李婷、团子、刘惠、幽玉都陆续前来拜访。
幽玉一进守初观便打趣道:“听说天雷把鬼王殿给劈了,是不是你做的,我觉得也只有你敢干这种事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江迟迟微笑,“你要留下吃饭吗?”
幽玉眼睛一亮,那修罗不在,必须要蹭顿饭吃。
然后,他看着三盘不可名状的食物陷入了凌乱,匆匆找了个借口跑了。
傍晚时,游宋和虞念慈也提来了年礼,三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,江迟迟喝了不少酒,面颊酡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