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江迟迟越过一众扭曲的面容,固执地想得到一个答案。
越明朗摸出一张三筒,正好凑了清一色,推牌糊了。
他大喇喇靠着椅子,给自己摸了一支烟点上,深深吸了一口才说:“你们这些小年轻,总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。”
“遇到这种情况,你应该二话不说就捅一刀,说不定还能让我死在你面前。”
越明朗吐出一口烟,摇头叹息:“还是经历得太少啦。”
江迟迟仿佛听见了血液沸腾的声音,她在极度的愤怒中奇异冷静下来。
“玄鬼许了什么给你,让你心甘情愿去死?”江迟迟手持桃枝,浅淡金光晕开。
原本涌来的怨鬼仿佛被灼伤般急急退避。
江迟迟紧盯越明朗右脸的骇人青紫,“我听说你的妻子被你亲手杀害了。”
越明朗脸上的笑容终于破碎,他阴沉吸完最后一口烟,扔到地上狠狠碾灭。
“不是我杀的。”他阴沉沉开口。
“准确来说,是被鬼上身的你杀了,死得时候魂飞魄散。从那之后你一蹶不振,自动申请调来没什么晋升前途的收容处。”
“你其实很后悔吧?”江迟迟一步步走进,“后悔当灵师,后悔接了那一次任务,后悔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工作危险还要与妻子结婚。”
“后悔自己间接害死了她。”江迟迟的话如同一击重锤。
她灵巧避开越明朗扑过来的身体,声音平静又残忍:“所以你最大的愿望,就是回到过去,一切都没有开始的过去。”
“但是这不可能,所以退而求其次,你的愿望应该是希望妻子活过来。”
江迟迟用青铜剑挡住了越明朗挥来的匕首,盯着他青筋暴起的紫红面容,说:“所以,玄鬼许诺让你的妻子活过来,而你要为他办事,甚至付出性命。”
越明朗手里的匕首一寸寸往下压,他突然笑起来,笑声回荡在阴冷的办公室。
“迟迟,你真的很聪明,和你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,遇到什么事都敢单枪匹马冲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他表情骤然狠厉,左掌朝江迟迟狠狠拍去,“做人就是难得糊涂,太聪明死的早!”
越明朗见江迟迟忽然弯了弯唇角,心头顿时涌起强烈的危机感。
他像断线的风筝飞出,重重撞在厚重的铁门上,偏头呕出一口血。
比上百只紫衣怨鬼被放出更恐怖的阴气沉沉压了下来。
俊美漠然的青年从江迟迟身后走出。
江迟迟笑眼弯弯,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:“越叔,谁告诉你我是自己来的。”
“这种明晃晃送死的陷阱只有弱智才会上当。”
原本游荡贪婪的怨鬼们臣服在恐怖的威压下,江迟迟提着青铜剑朝越明朗走去。
“魂飞魄散的人怎么复生,玄鬼说你就信?”她半蹲着看越明朗,“我和他有血仇,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,告诉我他的踪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