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挽星一边骂自己,一边又在等。
这是他与肖叶丞重逢以后,第一次提到五年前的那件事。
谢挽星一直想要一个理由,一个劝服自己不再痛恨对方的借口,但他生来骄傲,实在不愿意为一个中伤过自己的人找原因。
但如果是肖叶丞自己开口解释……他未必不愿意听。
只是很可惜,车厢里的呼吸声沉了又轻,谢挽星身后的人动了又静。
好半天都没有回答。
谢挽星等到最后,只等到了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他听见肖叶丞为难的声音,道歉的字眼像粘连的米团,缓缓滑进深沉的夜里,在黑暗当中形成一片屏障,哽住谢挽星的喉咙,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。
他还是没能等到一个解释。
谢挽星暗自苦笑,心说自己真是屡教不改,明知道肖叶丞罪大恶极毫无翻身的余地,怎么自己还指望对方能说出个一二来呢?
真傻,谢挽星。
他这次没再犹豫,终于踏进了雨幕里。
……
回到别墅后,王姨第一时间为谢挽星拿来了浴巾和热水。
一边念叨他怎么不打个电话让自己去送伞,一边忍不住往门外张望。
“小星,外头站着的是小肖吗?”
正用浴巾擦头的谢挽星顺着王姨的话往外一看,果然看到黑暗里有个更深的影子,直直立在别墅外,偏要在雨里逞英雄。
演什么痴情戏码呢?
谢挽星眉头蹙起:“别管他,发神经。”
只是就算小主人这么说,王姨也没有收敛话头的意思——她年纪大了,做事总有自己的一套逻辑。
“他旁边的是他的车呀,这么大一辆,我刚看见还以为是物业送货的呢……早知道你在车里,我就去送伞了,谁能想到这车停了快一个钟,上头还坐着小星你呢。”
谢挽星:“……”
他偏过脸,不再看向门外。
脚步一迈,往楼上去了。
“王姨,给他送把伞,叫他回去吧。”
……
王姨出来给肖叶丞送伞的时候,才发现他并不是完全为了淋雨才站在那里的。
高大英俊的药物,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,此时正端端正正地展开托着,像是撑起了一块雨蓬。
而这片雨蓬下,正坐着一只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的小奶猫。
是一只黄白相间的小橘猫,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躲在一块荫庇地里,反倒在露天的草坪上歪倒坐着,只懂得瑟瑟发抖和喵喵直叫,被肖叶丞用外套挡了些许雨水后,没逃也没靠近,只仰着头,冲人嘤嘤嘤地叫。
像个无助的小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