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一共拍了五张,有两张没拍好,有人闭了眼睛,另外三张都洗了出来。
一张收在家里的相册里,一张在他钱包里,还有一张就是书桌上这张。
这张他额外洗了好几张,寄给了照片里的几个同学。
包括站在他身边那个。
拉开书桌左边抽屉,里面有一封当初没有和照片一起寄出去的信。
他低头看了眼那封信,重新将抽屉合上。
“林泽浩,我以后肯定是要回首都的。所以……有些话其实就没必要说了。”
是没必要。
所以有些信,同样没必要寄。
*
林泽远第二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,看到二哥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,眼底有明显的乌青。
“二哥,昨晚没睡好吗?”
林泽浩揉了下他的脑袋,笑着说:“没有啊,做了好梦。”
只是梦醒后更加难捱,再也睡不着罢了。
林泽远看他笑里藏着寂寥,不由微微愣神。
他从前以为,比起聪明理智的二哥,大哥是更容易“感情用事”“为情所困”的那个。如今却发现,靠理智抉择或压抑的感情,也许让人意难平。
明知当放当弃,却偏偏如鲠在喉。
他不再问,只说:“二哥快去吃早餐吧,我去上学了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林泽浩打着哈欠走向餐厅,见到邱秀珍喊了声“妈”。
邱秀珍见他避开自己的视线,晓得他是不愿意自己再提昨天的事,便说:“粥在锅里,自己去盛。”
“嗯。”
林泽浩自己去盛了粥,坐回餐桌,突然低声说:“妈,我年底这一阵比较忙,等过完年,你看着安排吧。”
邱秀珍一愣,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,笑道:“好,好,等过完年再说。”
和往常一样平常的一天,林泽浩吃完早饭就去上班,但又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了。
*
临近年底,林泽远等人也即将迎来期末考试。
“别学了,别学了。”霍平野用手挡住林泽远的单词本,“今天跨年夜,河边有烟花大会,你到底去不去看?”
林泽远:“一定要去?”
霍平野:“今年是我们第一年在市里过新年,第一次看烟花大会,杨鹏他们都去,你不去?”
林泽远:“杨鹏那是去帮他妈妈做生意,再说,陈如松不是不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