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相帆把赵浩带到信航面前,介绍说:“这位是我二舅,赵浩。”
信航客气跟他握手,“二舅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唉。”赵浩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路崇宁,“本来我不想打扰我爸死后安宁,可是那孩子......”
细节二舅没讲出口,他说:“人心都是肉长的,要真能找到他妈的尸骨,让他带回去跟他爸合葬也算做善事,我家老爷子会原谅我的。”
孟相帆耳边回响路崇宁求赵浩答应时说的话,“我和相帆一样,叫您二舅吧,二舅,我十四岁那年,我爸在杨家镇自杀,我妈随后失踪,我今年二十六,找了我妈十二年,一个叔叔为了查我爸妈一死一失踪的真相,把自己也搭进去了,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些新线索,如果找到我妈的尸骨,那么杀她的人......”
路崇宁说到这有些哽咽,而一旁的梁喜已经落泪。
“杀她的人就能被绳之以法,所以我想求得您的同意。”
路崇宁说完深深给赵浩鞠了一躬,他还没等说什么,二舅妈看不下去了,赶忙扶路崇宁,可他不动,等着赵浩答复,最终,赵浩答应了路崇宁的请求,随他们仨前往喜山。
这时一辆吊车开过来,开吊车的司机看着岁数不大,嘴里叼着小烟,把车靠在一旁什么也不问,等信航他们发话。
“赵浩!”
一个村民大喊一声,“你是不是忘本了?”
随即那几个一起冲上来,你一言我一语,翻来覆去意思差不多,马总对全喜村每个人都有恩,马总交代谁也不能动祖坟,否则会破坏风水,赚不到钱。
赵浩和马有原曾是同学,如今地位悬殊这么大他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,而且他家并没直接受过马有原的恩惠,所以更加坚持自己的想法,“我家的坟我自己说了算,再说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!”
得到赵浩应允,信航带人着手开始挖,路崇宁不能上前干扰,梁喜怕他情绪激动,抓着他退到一旁。
路崇宁紧紧攥着梁喜的手,而视线则一直盯着赵宝全的坟墓,生怕错过什么,雪花落在他的头发,肩头,梁喜不禁想起那年冬天他被债主殴打,去医院的路上也是这样落了一身雪。
或许对于他,离开故乡走出去境遇会好一些,可这里始终有根线拽着他,如果弄不清楚,一辈子梗在心里,过不去,变成了死结。
那几个村民还想上前阻止,但被警察拦住,信航喊话说:“再往前不是袭警就是妨碍公务,我可以依律将你们全都铐回去!”
“吓唬谁呢?”
一个村民嘴上嘟嘟囔囔,但没敢往前,见信航掏出手铐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,手铐闪着银光,村民们的气势一下萎了,包括刘书记。
坟冢封土铲平,露出里面的棺材,漆黑的外观透着一股子肃穆,不清楚棺材用什么木头做的,但看起来很结实。
为尊重逝者,起吊前大家对着棺材深深鞠了一躬,也包括梁喜和路崇宁,鞠完躬信航冲开吊车的小伙一招手,他戴上手套开过来,吊绳在棺材四角套好后被吊车稳稳吊起来放到一旁空地上,很快便落了一层轻薄的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