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啊,松鼠,狐狸,狍子,野鸡。”
信航说完往上走了几步,没发现路,视线里全是杂草,“好像不行,再往前看看。”
梁喜走在后边,步子很慢,她想仔细观察这些花花草草和数不清的树木,在城里工作久了,难得见这些原生态的植物。
走了没几分钟,路崇宁和信航突然停下来,梁喜快步追上去,在右手边看到一大片坟冢,夏季阳光洒在上面,坟冢上布满绿草和不知名的小花,这幅光景让本来有点阴森的地方变得无限温情。
“这里应该就是周大爷说的全喜村祖坟吧,好家伙,修得确实气派,周边风景也好,不像城里,又贵又小。”
信航说完,胆子特别大地走过去,盯着一处墓碑看,上面无非是死者姓名,还有生卒年月日,他看了一眼,没什么特别的,又走回梁喜和路崇宁身边,“怪不得马有原不让村里人私自挪坟,修成这样肯定找风水大师看过。”
梁喜赞同,“有钱人都信这个。”
信航拍拍路崇宁肩膀,“你们老板不也是吗?拜佛烧香。”
“嗯。”
信航顺着这片坟冢向上看,松树很高,枝叶茂盛,只是靠近坟冢的树枝貌似被人为修整过,不挡光。
忽然一只鸟从树上飞下来,盘旋一圈落在一个墓碑上,发出“布咕布咕”的叫声,两只眼睛机灵灵的,左看右看。
“布谷鸟吗?”
听声音像,梁喜不太确定,扭头向路崇宁求证。
“是吧。”
远离山林的孩子几乎不认识,即便课本教过,等到亲眼见到的时候也会含糊。
信航看着眼前景象,感慨说:“要是我也生在农村就好了,老了以后在这养老,养点土鸡,种种菜,死了葬在山里,有花有草,世外桃源。”
路崇宁问他:“不住养老院了?”
“养老院哪有这好。”
梁喜说:“你现在也可以啊,找个本地媳妇入赘。”
“得了,我爸能打死我。”
“走吧,别看了。”
这次换梁喜在前,她摘了几朵黄色和粉色的小花,让路崇宁帮她插头发上,信航笑她是采花大盗。
最后山没爬成,在山脚走一段便返程了。
梁喜躺在后座睡了一路,等睁眼的时候绿色不再,而是变成冰冷的钢筋水泥楼房。
路崇宁和信航在外面抽烟,梁喜打开车门,迷迷糊糊叫了一声“哥!”
两人一起回头,信航“哎呀”一声,“大小姐,你可算醒了,咱们都到二十分钟了。”
“怎么不叫我?”
“小宁不让。”
梁喜下车抻抻懒腰,招呼路崇宁回家。
信航站在路边,他没拦出租车,而是望着前方的车流愣神,城市景象由清晰变成一道虚影,而虚影之后则是下午在水库浅滩上路崇宁看向梁喜的眼神,那是爱人才有的模样。
信航也有,只是一文不值,所以他更不敢拿出来,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