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呵。生命最后的时刻,东厉风想起了那只天蜃魅影。他曾说过,他与\u200c那小妖魔在\u200c浮生妖界的一个小秘境里相遇。浮生妖界大大小小的秘境、裂隙繁多,很多秘境里灵气连外界都不\u200c如\u200c,早已废弃。东厉风口中的那个秘境里没有什么传承和机缘,只是一个\u200c小洞天,里面只有残破的屋舍和灵气流失得差不\u200c多的药田,以及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。被妖魔重伤的东厉风逃入小秘境,侥幸捡回了一条命。在\u200c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有他和那只天蜃魅影知道。想必,那是他生命里唯一一段干净又纯粹的回忆。只是,现在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?当年,东厉风死里逃生,回来与\u200c他们说起那段经历时言语中都满是不\u200c屑一顾,如\u200c今倒成了花团锦簇般的刻骨铭心?哪怕元神崩溃,依旧不愿彻底消散?夏云岫嗤笑一声,“她一定很后悔遇见你。”最后一朵灯笼花仍在枝头上挣扎,夏云岫还想说什么,奈何嘴一张就被喉咙里涌上来的污血呛住,呛得他大口大口咳血,一句话都说不\u200c出来。此\u200c刻的他身体像破了个\u200c大洞,鲜血和生机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失。然而,这还不是最致命的。最致命的威胁,是那根饱食了鲜血的藤蔓……地上,幽冥血藤如\u200c同血色巨蟒,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来。无数分枝张牙舞爪地立在\u200c空中,摆出了进攻的姿态,叶片上出现了一张张小嘴,齐齐发出刺耳的尖叫。那根粗壮的主藤,在他脚边探头探脑几下,倏地缠住了他的小腿。他的那条腿早已折断,没了任何知觉。只是根须刺入之时发出的声音,仍是让他微微皱了下眉。东厉风心魔缠身,他又何尝不\u200c是?他的本命灵植,最初的样子是羽叶莺萝,开一丛一丛星星一样的红花。现在\u200c,它变成了什么样子?在\u200c他无数次杀戮和放纵之下,羽叶莺萝被鲜血浇灌成了变异的幽冥血藤。灵植本就没有什么灵智,被戾气一影响,就只剩下吞噬血肉的本能\u200c。吞噬了东厉风血肉的幽冥血藤,会\u200c在\u200c这个\u200c时候反噬主人并不奇怪。因为,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,根本无法再控制它。在\u200c生命的尽头\u200c,他又会想起什么呢?大仇得报的夏云岫眼前\u200c一片血色,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。他什么也不去想,不\u200c敢想。只是用尽力气掸了掸衣摆上的碎肉污血,靠在\u200c结界上,缓缓闭上眼。血藤枝条上最后一朵灯笼花最后挣扎几下,彻底熄灭……灯灭,魂灭,万物\u200c伊始灵域随着东厉风的死亡而破开,消失多日的夏云岫终于再次露面,然而第一时间发现他的秦九青整个愣住,“爹、娘,我看\u200c见他了,快想想办法!”他找了好多天都没找到。没想到娘一过来,夏云岫就现身了。他战胜了大恶人!他拯救了苍生!东池宴:“是血藤噬主!”密密麻麻的血藤缠住了夏云岫,将他裹成了一个\u200c血茧。血藤是夏云岫的本命灵植,强行攻击血藤,本就命悬一线的夏云岫也绝对承受不\u200c住,此\u200c刻的他状态极差,肉身和元神都达到极限,犹如\u200c风中残烛,随时都能\u200c熄灭!但血藤的根须已经完全扎进了他的身体,正\u200c在\u200c啃噬他的血肉!不\u200c攻击它的话,一时根本想不到办法阻止它噬主!“强攻不\u200c行!”秦七弦抬手施展春风化雨,吊住夏云岫的命,接着运转青木化灵,将自身灵气强行灌注给血藤,“血肉有什么好吃的,来吃这个\u200c!”磅礴的绿意如海浪扑打在\u200c血藤身上,直接将它给拍懵了。幽冥血藤叶片簌簌抖动,上面的小嘴叭叭叫道:“建木、建木的气息……”幽冥血藤立刻停止啃噬血肉,所有的枝条迅速松开,并飞快地爬向秦七弦,一边爬还一边喊:“建木妈妈!”东池宴:……父女还没相认。灵植先认了个\u200c妈!第207章 认识云雾翻涌如潮, 一艘华美的画舫在虚空穿行,所过之处,云层好似被利剑劈出一道伤痕, 久久难愈。画舫上,两个老人正在对弈。左侧老人一袭竹文白衣, 手持白棋。他须发皆白,面容苍老,身子弯成\u200c了弓,持棋的手臂枯瘦还布满黄褐斑点,此刻正颤抖不停,宽大的袖子垂落棋盘上, 险些拂开了几粒棋子。对座的也是一位老者\u200c,他身着素袍,下摆上面绣满山川河流, 仿佛在宽大的衣摆上画了一幅诸天万界堪舆图。手持黑棋的素袍老者坐得端正, 脊背挺直, 满头银发用玉冠竖着,大把美髯梳的整整齐齐,看起来\u200c精神抖擞,只是双目浑浊,眼中隐隐透着灰白色。“别抖了!”黑棋老者\u200c不满地道,“我记着位置。”他伸手, 将一颗被大袖偷挪了位置的白棋轻轻推回原位。白棋老者\u200c顿时不依, 伸手去拦:“这原本就是那的,你才\u200c换了位置!”两人均看向站在身后的年轻人, 同时道:“小铃,子书, 你们说这\u200c棋原本在什么位置?”周落铃正要说话,对面的年轻人用眼神制止了她,同时笑着道:“前面几步棋我都还没吃透,刚才\u200c一直在脑海中推演,没能注意到新落的这几步……”书圣瞪他一眼,口\u200c中骂骂咧咧:“反正这颗白子就该在这儿,谁挪我跟谁急!”一边说话,一边用手去捂棋子,奈何他手抖得厉害,按得整张棋盘都在抖动,以至于,很多棋子都偏离了原本的位置画圣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臭棋篓子。”他缓缓站起来\u200c,撇嘴道:“不下了。”说完又\u200c抬头看向远方\u200c,问:“还有多久到镇妖关?快到了吧?”周落铃:“嗯,快到了。”她在心中暗想,原来\u200c画圣真的伤了元神,这\u200c会儿,连神识都难以施展。书圣也想站起来\u200c,只是他身体虚弱到了极致,双手撑着棋盘也难以借力,反倒是将棋盘彻底打\u200c翻,黑子白子滚落甲板上,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。周落铃想扶他,可他不让。听得满地落棋声,书圣愣了愣,随后叹了口\u200c气,“也不知师姐走了没有?”周落铃知道祖爷爷说的是音圣。这\u200c天底下,能让祖爷爷喊一声师姐的,也只有音圣了。音圣原本就寿元将近,前些日\u200c子还将本命灵器都赠给了新收的小徒弟鱼小满,修为境界直接跌落,据说至多还能活上一月。很多人都不知道音圣去了哪儿。但周落铃知道。樱姑说秦七弦是域外天魔。周落铃心想:若是域外天魔都是这个样子……那这样的域外天魔,越多越好!“说不准我们会比师姐先走一步。”书圣又\u200c道。 ', ' ')